【知青在长岭】屠国平：锻炼人的好地方

锻炼人的好地方

屠国平

回忆往事，犹在眼前。

在那特殊的年代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已成为一种潮流。宁波奉化知识青年也不例外，为了祖国的需要，听从党的召唤，也奔赴吉林省长岭县插队落户。

那年代，没有电视，没有网络，有线电话都很少。交通又极其闭塞，人口基本不流动。不少知青很少出远门，有的连宁波市市区都没到过。长岭在何方？长岭什么样？大家心里七上八下，绝大多数知青和家长都很迷茫，心情十分沉闷。大家都在想，这一去，也许一辈子就回不了家乡了。知青、家长和亲戚朋友离别时的场景，真是让人撕心裂肺。

我们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，终于到达了太平川火车站。我们被分组分户后，又转坐大马车在泥泞的草原上艰难地跋涉。等到了龙凤公社十五号大队集体户，一眼看去，住的房子是泥抹的，又矮又小。这样的房子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到过，本来心里就在猜测是什么样的地方，什么样的环境和条件。现在，摆在面前的此情此景，让我们本来就沉闷的心情愈加沉闷了。但是，那里的人非常热情。公社干部、大队领导和群众代表都把我们当作自家孩子，问寒问暖，十分亲热。也能看得出来，这种亲热不是伪装的，那是真真正正的亲热，这是长岭人给我的第一印象。

虽然，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，两腿已经浮肿，精神极度疲惫。但是，这种亲热让我们感到一种近乎超越般的愉悦，沉闷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。我们振作了精神，鼓起勇气。

刚到来时，不少知青水土不服，情绪低落，队伍不稳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作为集体户户长首先要端正态度，稳定情绪。我亲自和个别知青谈心：“我们远隔千山万水来到这里，儿行千里母担忧，千万不能让千里之外的父母亲担忧哇！”我的一席话感动了大家。

做工作靠一两个人力量是有限的，需要发动大家来做工作才有成效。我发动了平易近人、善于做思想工作的许上伟、沈伟达、魏秀珠、王初能等同志一起来做工作。还开展了“一帮一”“一对红”活动。经过做思想工作后，大家情绪从低落转向高涨，从沉闷变为活泼。全户知青情绪稳定，团结友爱，活力焕发，形成了奋发向上的氛围。大家想法一致，目的明确，在劳动中，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，生活中向他们请教。遇到问题群策群力，经过一段时间劳动锻炼，我们基本上掌握了生产技巧和熟悉了这里的生活习惯。我们很快就成为一支拉得出，打得响，能吃苦，不怕脏，不怕累的劳动生力军。

没有规矩不成方圆。为了集体户的有序生活，我们制定了一系列制度。如生活制度、请假制度、用粮用油制度等。这些制度制定容易，写在纸儿上，说在嘴儿，但执行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。要想每位知青严格遵守，户长必须敢抓敢管。在生活方面，外来知青（客人）用餐，规定我们吃什么，客人吃什么，不能搞特殊化。

请假制度是对每个知青的有力约束。如果没有约束的话，你去东，他去西，队伍涣散，一盘散沙，就不能称为集体户。我们规定，哪个知青身体不适，请假外出的理由、去向、地点和时间，全户知青都要知情，做到有事必请假。这样既团结紧张，又严肃活泼。经过一段有组织、有纪律的集体生活，大家都能按章办事。

有团队精神才能创造集体荣誉。我们在贫下中农教育、帮助和指导下，积极进取，乐观向上。我们奉化知青不负众望，脱颖而出。很多人加入共青团，有的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我鼓励户员说：“唯有坚忍不拔的意志，才能不负众望，才能不负贫下中农对我们的再教育。”我们把老乡当作自己的父母，兄弟姐妹，他们也把我们当作自己的孩子，亲如一家。我们户知青成了能使“家长安心、当地群众高兴、公社领导放心”的一支集体队伍。经过大家努力，我们被龙凤公社评为“先进集体户”称号。我们的事迹引起长岭县革委会和长岭县知青办的高度关注，他们派出了由县革委会组成的工作组到我们集体户蹲点。他们用高度的社会责任关心我们知青的成长，使我们终生难忘。

长岭县革委会和县知青办决定，把我们集体户从龙凤公社调到经济条件好，基础设施较完善的东六号公社东六号大队。我们离开龙凤公社十五号大队时，心里特别难受，我们和那里的农民已建立了鱼水般的感情，难舍难分。今天，我们能到更好的地方去，首先要感谢龙凤公社广大干部、群众对我们培养和扶持，没有他们的付出就没有我们的今天。

去东六号时，县里拨了“巨资”给我们用红砖砌了新房，红砖砌成的新炕，和原来住的泥房泥炕相比，真是旧貌换新颜。当时，整个大队没有用红砖造的房子，唯独给我们集体户盖了既漂亮又亮堂的好房子，当时称得上“豪宅”了。住进这么好房子的同时，生产队又给我们户17亩土地作自留地使用。生产队里有我们的口粮，还有17亩地增加收入。我们粮食吃不完，多余粮食用来养猪，最多时养了17头猪，成了“粮满仓、猪成群”的“富农”。

虽然我们的粮食充足，但当地农民的粮食很紧张，有的家庭劳动力少、孩子多，春季接不上粮食到我们户借粮，我们有求必应，借给粮食渡过难关。每逢节日，我们户要杀两头猪，自己留一部分，其余部分考虑社员上街难，吃猪肉更难，规定几毛钱1斤卖给本队社员，按人口多少分配，家家有肉吃。每逢节日，我们杀猪家家都有肉吃成了惯例。虽然我们卖给社员的肉也收了点钱，大家还是高兴的，这也是我们知青一种爱心的体现。杀猪过节心情愉快，我们用卖肉收到的钱，上街买烟酒糖茶和一些日用品改善生活。

“吃水不忘挖井人”。我们真心地邀请那些关心帮助我们的各队生产队长、大队干部到户里欢聚一堂，听取他们对我们来东六号这段时间他们的看法、意见和存在的问题，弥补我们的不足。在那边吃边聊中，使我们受益匪浅，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吃顿饭，喝点酒，而是把我们集体户在原来基础上建设得更好更完美。

这一做法，也是联系群众的感情线，真实生活表现的信息线。同时，也是探讨做好工作的学术线。我们大家表示，在新的征程上能够继续得到各位的指导、关心和帮助，希望大家永远做我们的园丁，永远在新的路程当中陪伴我们，扶持我们，鞭策我们。